新春走基層·走筆｜希望永在——定日古榮村的“守家人”
2025-02-05 15:27:21
來源：新華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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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1月，西藏定日縣，一場強震襲來，牽動全社會的心。
如今，受災最嚴重的長所鄉古榮村群眾，已搬進溫暖舒適的活動板房，進入震后生產生活秩序恢復期。
記者從拉薩驅車500多公里，再次來到這片剛剛經歷了災難的偏遠山村，感受到的是人們重建新家園的滿滿希望和期待。
古榮村安置點的孩子們在放飛紙飛機。新華社記者 晉美多吉 攝
牽掛，為家園做點“有用的事”
桑杰、達娃次仁兄弟倆，每天起床后喝杯茶、扒拉口糌粑，就出門去忙各自的事情。
哥哥桑杰是古榮村村委會主任，每天要帶著村干部和群眾清理地震廢墟、歸置救災物資等；弟弟達娃次仁是名大學生，每天去“青稞小屋”板房，陪伴村里的20多個孩子。
31歲的桑杰，瘦高個，頭發里都是塵土，披著一件軍大衣。他常帶著群眾打掃安置點周圍的衛生，“我們村已進入災后生活秩序恢復期，把環境衛生搞好了，生活才能重新開始。”
午后，震區總會刮風，吹得人睜不開眼。桑杰和村干部挨家挨戶檢查活動板房，對不牢靠的地方進行加固。他們還要檢查板房里的電路，囑咐群眾注意用電安全。
古榮村村委會主任桑杰（中）在安置點和群眾閑聊。新華社記者 晉美多吉 攝
對于弟弟達娃次仁去做志愿者這件事，桑杰全力支持。
弟弟有文化、有知識，村里的孩子正需要這樣的“老師”來輔導作業，為村里做點“有用的事”。
地震讓人們失去了家園，但家是群眾心頭深深的牽掛。
如今，古榮村里仍然有公安民警、消防隊員駐守，有全國各族人民的牽心掛念。
逆行，救援“一直沒感覺到疼”
“大地震發生前，有一次小震，當時我在村微信群里發了語音，通知群眾檢查各自的房屋。”坐在板房里的藏式沙發上，桑杰回憶起地震發生時的場景。
“我帶著家里2個小孩，開車去嘎布村親戚家拉羊糞。走到半路感覺車子在晃。”桑杰一抬頭，就看到森嘎村倒塌房屋揚起的塵土。回頭看，自己村的房屋也塌了。
來不及細想，他立刻調轉車頭往回趕。
通過電話得知母親和其他家人都已跑出門后，桑杰懸著的心才落了地。車子開到村頭，就聽到有小孩在喊“救命”。他急忙停下車，慌慌張張爬上廢墟，開始用手刨土石。
桑杰打電話又喊了幾個村里的年輕人，大家徒手在廢墟中刨，終于救出了3個孩子；隨即又跑向另一個廢墟，救出了2個大人。此時，他們已經徒手刨了1個小時左右。
地震發生后不久，公安民警、解放軍戰士、消防隊員紛紛趕到古榮村救援。經過黨政軍警民4個小時合力搜救，到7日13時，搶救工作基本結束。
桑杰的右手中指，被劃了一個很深的口子，救援人員給他縫了4針，但他說：“一直沒感覺到疼。”
彼時，遠在江蘇南京的達娃次仁得知家鄉發生地震的消息后，一遍遍給哥哥和母親打電話，始終沒有人接聽。
當打通了17歲侄女旦增旺姆的電話，得知家里沒有人遇難后，他才放心下來。“我從勤工儉學的地方，跟老板領了2000元的工資，買了機票，8號飛回日喀則市，再坐車連夜趕回了村里。”
守家，就是守護好“大家”
達娃次仁在救災帳篷見到了母親次仁塔覺。這位66歲的藏族老阿媽，身體硬朗，精神矍鑠，是全家人的“精神依靠”。
“我沒有受傷，家里有你大哥米瑪幫襯，去做你們該做的事。”次仁塔覺叮囑桑杰和達娃次仁，幫助別人，也要愛護好自己。
達娃次仁隨即投入到救災物資卸載、村內巡邏等工作中。每天都在大貨車與物資存放點奔走，“晚上頭挨著枕頭就能睡著。”
達娃次仁（左）和母親次仁塔覺在安置點的板房內聊天。新華社記者 晉美多吉 攝
1月10日，古榮村開始清理地震廢墟。桑杰忙著對接救援隊伍，聯系各家戶主，奔走在一處處廢墟前，一遍遍囑咐清理廢墟的挖掘機司機要謹慎些。
忙完一天繁雜的事情，到了晚上，桑杰還要和村兩委及監委的8名干部開會，商量第二天的工作。有時半夜回到自家板房，還是睡不著，他又開始規劃第二天的工作。
每天在外忙碌，顧不到家里，母親也不免有些抱怨，“自己家的事一點也不上心，倒是對別人家的事認真負責。”
“我理解母親的抱怨，也了解每戶群眾的情況。”桑杰在大家面前總是笑嘻嘻的，從不說自己的委屈。“有黨和政府在，沒有什么坎跨不過去。現在守護好大家，就是守護著希望。”
新家，一定會更好
早起沿著村子轉一圈是桑杰多年來養成的習慣。地震發生后，他起得比平時更早了。
看著眼前清理完的廢墟，想著村莊之前的樣子，桑杰總是在心里想著災后重建的事情，盤算著在哪里建房屋更向陽、更舒適，“閑下來時，大家最愛說的是如何建新房，都希望房子更牢固一些。”
達娃次仁的主要精力都在孩子們身上。村里有15個小男孩，他經常和孩子們在空地上踢足球。大家玩累了，就躺在地上休息。
桑杰總是叮囑弟弟把自己拾掇得干凈利索些，“這樣能給孩子們做榜樣。”
午后，陽光灑向安置點，暖烘烘的。閑下來的村民們，三三兩兩走到安置點中間的人工草坪上，席地而坐、暢想新家。
“我相信，未來政府給我們建的新家，一定會很好。”“這次地震，也讓我們認識到以后不能只顧掙錢，還要把房子建成更加抗震的。”“地震讓我們明白，過好眼前的每一天最重要。”鄉親們七嘴八舌議論著。
桑杰在邊上認真聽，不時也會心地點頭，這也是他的期望。
再過4個月，達娃次仁就要從南京財經大學畢業，“畢業后，我要回家鄉考公務員。”對于未來，這個24歲的青年心里已經有了打算。
過渡安置工作基本結束，建設新家園的日子才剛剛開始。
天色漸暗，采訪結束，桑杰兄弟倆送記者到村口。在汽車揚起的塵土中，他們揮別的身影在車后漸漸變遠、變小。
每一個奮斗者，都是為了創造更加美好的家園。正是因為有了他們，我們相信，這片土地，定會炊煙裊裊、升騰希望！（記者邊巴次仁、陳尚才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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