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神南產業公司機電設備維修中心機加車間焊工馬梓軒,我一直感覺手里始終帶著焊槍的溫度。這個溫度,有我從“小白”到合格焊工的跌跌撞撞,更有師傅們手把手教我的“質量經”。
焊點崩開那天,我紅了眼眶
2024年剛進車間時,我連焊槍都握不穩。師傅讓我從點焊學起,可第一批活兒交上去,師傅就把工件摔在桌上:“小馬,你這焊點跟沒焊一樣!”我撿起來一掰,焊點“啪”地就崩開了。
“一受力就裂,返工打磨要花雙倍時間,你這不是幫倒忙嗎?”師傅的話像焊花燙在我臉上,我蹲在廢料堆旁,看著那些歪歪扭扭的焊點,眼淚差點掉下來。
就在我對著焊槍發呆時,師傅蹲到我身邊,撿起兩塊廢料搭成縫隙:“你看,焊絲要搭在縫隙中間,讓熔池從兩邊往中間‘咬’,這樣才能焊牢。”
他握著我的手試了三次,又指著剛焊好的焊點說:“紅熱時觀察冷卻方向,兩邊往中間縮就是焊透了,單邊縮就是‘假焊’。”
那天中午,我沒去吃飯,在廢料堆上練了200多個焊點,直到每一個焊點都能“咬”住工件。下班時,高師傅拍著我滿是焊渣的手套說:“小子,手穩了,心就定了。”
班長的“質量耳光”打醒了我
今年年初,我的角焊縫技術有了長進,能獨立焊結構件了。那會兒我有點飄飄然,總想著“快點焊完,早點下班”。直到班長拿著我焊的工件走進來,指著一道焊縫說:“這里未熔合,收弧時沒停留,弧坑能養魚了!”他把工件往桌上一放:“速度快有啥用?返工的工時、耗材誰來賠?”
我低著頭不敢吭聲,班長卻突然放緩了語氣:“小馬,你以為焊縫是焊給質檢看的?你焊廢一件,丟的不是你自己的臉,是整個焊一班的名聲!井下工人靠它保命,咱們焊的是良心!”
那天晚上,我把所有返工件用角磨機一點點磨掉缺陷,邊磨邊想:原來質量不是“差不多就行”,是“差一點都不行”。
舊件堆里練出的“擺動焊”
今年4月,車間接到了一批修舊利廢的工作。舊件焊縫歪歪扭扭,我用慣了的拉焊手法根本使不上勁,焊出來的縫像“蛇形走位”,飛濺的焊渣粘得滿身都是。班長看我急得滿頭汗,扔給我一副新手套:“試試左右擺動手法,像給工件‘喂飯’一樣,熔池才能鋪均勻。”
他握著我的手腕示范:“擺幅像筷子夾菜,慢了夾不住,快了撒一地。”可我一上手就“跑偏”,不是擺幅太大就是頻率太快。下班后,我在車間連夜加練,回宿舍又對著手機視頻學細節,原來擺動時手腕要像“畫月牙”,還要配合電流大小調整速度。
就這樣練了半個月,當第一件合格的舊件補焊件完成后,班長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小子,知道為啥讓你啃這硬骨頭不?質量這東西,就得在難活兒里磨出來。”
師傅們對質量的較真,不是“挑刺”,是“傳幫帶”。師傅教我看熔池時,眼里的光比焊花還亮;班長磨掉我焊縫缺陷時,手上的繭子比砂紙還糙。他們常說:“咱們焊工的名聲,是靠一個個合格焊縫堆起來的。”
這話我記在心里,焊槍是我的筆,焊縫是我的答卷,質量就是那鮮紅的對勾。從“焊不透”到“焊得牢”,我走了一年;但要把“質量”二字刻進骨子里,我知道,這條路才剛剛開始。(文/馬梓軒)